《種子》（60）
龍知梓重感情，把自己放在最後邊。當天沒有為梓銳說好話，深感內疚，所以今日犧牲自己，堅定地保護大輝。「梓銳無離開過你。佢已經成為咗你嘅一部份。佢曾經嘅存在，唔多唔少影響到你今日嘅所作所為…所以你從來唔只係你…」酒精洗掉課本知識對我的束縛，腦洞大開，講出奇怪的想法。
「每次諗起梓銳，我就會四圍去撩事鬥非。結果遇到你哋幾個…識到你哋，係我嘅幸運。」龍知梓癱坐扶手椅上，越喝越有勁，自顧自說話，沒留意我在講甚麼。「而家知銳返咗嚟，發現佢同回憶中嘅佢好唔同…我唔知點算…唔知點算…點算…」他喃喃自語，直至入夢。
趁他睡著，我偷偷再倒一杯伏特加。但沒喝上三口，我也進入夢鄉去。
夢中，萬珂很美。這刻的她，雙頰泛紅，湊近我耳邊，口吐誘人聲線：「我好鍾意你。」這是夢，因為萬珂不是如此直接的女生。有關愛情事，她總是含羞答答的，不會將情感洋溢於表。「攬實我。」她講出我腦海中的對白。
既然是夢，我放膽來，雙手開始不安份。現實中，我當然不會越軌，對她幹下流的事。偷偷在夢中幹，算不上不過份吧！吻著、纏綿著，打得火熱。這是很不錯的夢，所有事情都很真實。秀髮的香氣，肌膚的幼滑質感，嘴唇的水潤…衣服褪去，是雪白的嬌軀。我一頭栽在她的胸脯間，難以言喻的快感。她的身體開始扭動，散發著妖媚的氣息…
不對勁…一切未免太真實了吧！我用力狂捏大腿。很痛！這不是夢？萬珂為何會變成這樣？難道是我？
萬珂察覺我神色有異，連忙上前把我壓下來：「你唔想要？」瘋狂親吻我，吻得我全身酥軟下來。
「我只係想要返真正嘅萬珂。」我一把推開她，拿起放在床頭的手提電話，想向寒菲求援。
「但係佢滿足唔到你喎！」她靈敏地轉身奪過我手中的電話，擲在地上粉碎。「而我就可以！」她似乎知道我的喜好，再次將我推倒，一下子騎在我胯上，扭動腰肢。「因為我係你。」
難道萬珂已被徹底同化？不！「我唔會俾呢件事發生！」情況危急，我懶理自己的響亮聲線傳出房外：「就算成世都要忍住忍住，我都只係想要返真正嘅佢！」聲線越響，我越肯定自己救萬珂的決心是何等堅定。
萬珂突然全身乏力，整個人軟癱下來，數十條大蛇自她身上掉到地面，痛苦抽搐著。萬珂眼神驟變，回復平日的模樣。看見自己在我面前裸著身體，她羞得失控，即將要尖叫出來…
電光火石之間，在第一粒音離開喉嚨之前，寒菲突然出現在萬珂身後，及時掩著她的嘴。瞬間轉移？！抑或我看漏了甚麼？
「有人嚟！」寒菲壓低聲線，指揮大局。「登仔！返上床，扮發夢。」話音未落，她彈一彈手指。地面上所有屬於萬珂的衣衫同時消失掉，重現於萬珂身上。「我之後，再搵你！」像蝙蝠俠一樣，寒菲抱著萬珂從窗戶離開。
我不敢怠慢，按寒菲指示裝睡。不消數秒，先來一陣敲門聲，然後門開了。進來的是誰，我看不見，僅能從微弱的腳步聲辨別。有兩個人：節奏獨特芳姨和步步分明的不知名人士。
「我唔會俾呢件事發生！」為了加強說服力，我適時裝作發開口夢，大叫：「我要拯救世界！」換來一陣竊笑聲。歡愉過後，眾人安心下來，離開房間。我沒有鬆懈，繼續閉眼裝睡，直至寒菲到來找我。
她不是自房門進來，因為沒有腳步聲和門聲；也不是自窗戶進來，因為我感覺不了室外的烈風。「你識瞬間轉移？」聽來很無稽，但再奇幻的事情不也接連發生嗎？
「我，基本粒子，移動，重組。」寒菲只消簡單幾句，就將瞬間轉移的奧秒之處解釋得一清二楚。「基本粒子，太細，肉眼，睇唔到。好似，憑空出現。」
「入正題。咸蟲！」她神色驟變，瞪我一眼：「聽！」拿出手提電話和耳筒，和我一起聽莊鄒傳來的音訊。
「陳諾登！！！我唔怪你天生咸濕，但係呢啲重要時期，你可唔可以醒目啲？你嘅一舉一動，都會影響直接萬珂！」莊鄒怒吼。「萬珂嘅情況，比我哋預計中更嚴重。佢體內嘅黑蛇已經同你嘅黑蛇互相感應到，所以會跟住你嘅喜好去做，希望成功討好你，令你決定唔去消滅佢哋。」
「我以後會小心…」雖然剛才的誘人畫面仍在我腦海縈迴不散，但這對她無疑是個很大的打擊：向來潔身自愛的她，竟然做出如此不堪入目的事情。「我點樣分邊啲係佢真實意願？邊啲行為係受我影響？」
「要睇下你夠唔夠細心。」莊鄒頓了兩秒。「寒菲錄低咗萬珂覆述跌出窗件事嘅神情動態。你陣間睇下，就會發現萬珂嘅用字、小動作會變到同你十分相似。呢個就係同化嘅徵兆。每次覺得唔對路，你就要小心啲，尤其係思想上。」
「無論結果點都好，希望你記住，整件事嘅最大責任係喺萬珂身上，唔係你。你無需要過份自責、內疚。」莊鄒很頹喪，為即將到來的最壞結局鋪設一個好角度。
「我要救佢，係我個人決定，同自責、內疚無關係。我救佢，純粹係因為我真係鍾意佢，想同佢白頭到老！」
*****（待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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