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種子》（43）
小息。
「喂！點呀你？」沒有他人在旁，大輝會隨性一點，不那麼拘謹。
「無事。」我傻笑，喜歡大輝粗聲粗氣，感覺真實。
「阿嫂好嗎？」他突然稱萬珂作阿嫂，想看我的窘態。
「還可以啦…身體無大礙…好彩只有我同佢見到黑蛇。」我偏不讓他得逞，一本正經：「莊鄒對事情無乜頭緒。琴晚仲不停channeling問資料。」
「唔怪得啦！今日莊鄒瞓到成隻豬咁，到而家都無醒過。」大輝恍然大悟。他擔心的，不是我和萬珂，而是莊鄒。他今日遲到，早上沒機會向大家八卦消息。整個朝早，一直望著鄰座的莊鄒發呆，像個癡漢。
「心淡！」我大聲抱怨，務求引起附近同學的注意：「顧住女神得啦！唔使理我啦！仲話咩好兄…」
沒等我講完，他乾脆來招鎖頸，逼我收聲。我連咳幾聲，猛拍他手臂，示意投降。
「你唔繼續打MMA…」我有意無意地刺激大輝：「真係嘥哂…」
「你太睇小我。」他以笑容遮掩心中所想：「以為咁就可以刺激我。」
「你想要幾大嘅刺激？」我順勢提出。
他沒有正面回答，再次以鎖頸取樂作結。
真搞不懂他！想逃避一世嗎？
課堂繼續，萬珂自女廁回來，坐在我身邊。不知是否黑蛇的關係，我和她之間像是多了一層隔膜。我和她不是確認了關係，成為情侶嗎？為何感覺更疏遠？
也許，是我的問題。有黑蛇在，我沒能看清萬珂的臉。目光在蛇隙間遊走，沒有特定焦點。恐怕是這不知所謂的眼神，令她感到不適吧！她開始有意無意地避開我。我也只好別過臉，希望她感覺良好一點。
午餐。莊鄒、麥澤、寒菲不知哪裡去了，說是要找點東西今晚用；大輝小測不及格，被老師召去訓話；龍知梓最近被捲入Die-hard
Evil和Die-hard Live的鬥爭中，故意和我們疏遠，力保大家平安；外賣哥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，找不到他，一點也不奇怪。
「我個樣…係咪好核突？」大街上，萬珂和我緊拖著手，卻貌合神離。
「一直都靚，無核突過。」我望著被黑蛇佔據的眼球，微笑。
「如果個樣一變，感情就會變，世界上根本唔會有超過一秒嘅情侶。」我明白，「愛美」是受女性荷爾蒙影響所產生的行為，和靈魂年齡沒必然關係。所以講大道理，是一定有其用處。
「口花花咁！」她笑得很苦，不完全相信我的真誠。
下一秒，她的思想忽然又正面起來：「不過都好！證明你自信多咗，有進步！第一日，我同莊鄒主動搵你一齊食飯，你個表情充滿疑心，完全唔相信有人會同你交流，覺得我哋係整蠱你。問你少少意見，就好似要殺咗你，你驚到口都震埋…」
隨著回憶片段，那拖著我的手，漸漸放鬆。「…到琴晚，你夠膽喺大家面前，一啲都唔怕醜。唔單止講『我愛你』，仲直接錫落嚟…」
講到最後，她的手完全鬆開了。「你唔覺得自己有好大進步咩？」
她說的，盡是鼓勵話語；奈何我隱約感覺到一種若即若離的痛感。她想，功成身退？
沒有多想，我本能地抓著那漸遠的手，稍稍施力，拉她入懷，一口吻下去，無視黑蛇的極度亢奮。
「無你，無進步。」大街大巷上，我的猖狂只為了她。「你，就係我有進步嘅最好證明。」
*****（待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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