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洛卡TinokaPencilbox

《同學很懊惱》 【 1.07少年男女的煩惱 】C 為了看球賽，祈祈不但預先向父母備案，還答應加倍努力溫書、備課、練習鋼琴、練習小提琴，務求不會因看比賽而導致學業進度滯後。 父母暗暗慨嘆祈祈沒有絲毫改變，仍然是那麼的著緊學業成績。花短短數小時看球賽，又怎會令學業進度滯後？ 但難得祈祈心情愉快，笑容滿面，說話聲線有力，他們沒有向祈祈說教。問清時間、地點後，就爽快答應她的請求。 他們不知道祈祈何時開始會露齒笑、說話聲線鏗 鏘 。 印象中，祈祈自小至今一直是個淑女，笑容含蓄爾雅，說話語調陰柔溫婉。 難道祈祈本身就是個活潑開朗的女生，只是為了順應父母的喜好而難為自己？抑或是，祈祈被同學們潛移默化，不知不覺間改變了自己的習慣？ 若是後者，那可真的要提高警惕。畢竟這所學校算不上甚麼好學校…… 有了共同參與的活動，光仔輕易得到更多和祈祈共處的機會。雖然阿藍或馨儀必然在場，但光仔依然享受，尤其當祈祈主動提出和他一起溫書時，那種窩心的快樂實非筆墨所能描繪。 「楠少說，每次訓練後，你就連續幾天累得在課堂上睡著 。 如有需要，你可以和我一起溫習。我的筆記很齊全！」祈祈不虞有詐。 「有需要！我十分擔心跟不上進度。」光仔求之不得，在心裡謝過楠少的三寸不爛之舌，為他的懶惰配上冠冕堂皇的原因。 「我問問馨儀、阿藍和楠少，看他們有沒有興趣。」祈祈專注在通訊群組的對話框上，沒有留意到光仔含情脈脈的眼神。 最後，只有馨儀跟來。三人佔了有蓋操場下的一張枱，攤開課本，開始溫習。不容置疑，祈祈是不屬於這所學校的。對課文的透徹理解、背誦資料的方法、構建論文的舖 排 等等，無一不令光仔和馨儀大開眼界。 不消半小時，馨儀已神遊物外，無心聽課。目光停留在不遠處的儲物櫃，編號 B520 格。若走近細看，就會發現在牌子「 B520 」前，有一個用鎅刀刻上的「 B 」字。串起來唸，諧 音 就是「 BB 我愛你」。 三年前，志恆就是在這個儲物櫃前向她示愛，承諾會保護她，不讓她受傷害。她很感動，嘗試和志恆互相了解…… 一個身影打斷馨儀的思緒。對方走近 B520 ，用鎅刀劃花牌子前的「 B 」字。「 BB 我愛你」變回平平無奇的「 B520 」。

《同學很懊惱》 【 1.07少年男女的煩惱 】B 釐清意向，光仔自然而然積極起來。他連忙新開一個群組，聯絡楠少、阿藍和馨儀，正式宣佈自己要追求祈祈，希望大家盡力協助。楠少很雀躍，喜見光仔突破心理關口；阿藍和馨儀沒多話，不約而同隨意挑個表情符號作回應。 根據光仔的浪漫史，她們相信他當刻的真心，同時亦擔心他對祈祈只有三分鐘熱度。實在不敢明確表態，畢竟光仔也是自己的好朋友。雖未能衷心支持，亦不欲打擊他。 設若站在祈祈角度看事情，她們更為擔心。 無論是否接受光仔，祈祈都會陷入困局。若沒有接受，她會感到歉疚；若接受了，她會夾在父母和光仔之間；而最糟糕的狀況是，若她不懂拒絕光仔，糊裡糊塗接受了，結果除了是父母和光仔之間的兩難局面，還有對光仔的愧疚和對自己的瞧不起。 楠少察覺阿藍和馨儀的反應冷淡，遂私下找她們聊聊。得知二人憂慮，他只淡然的回了一句：「情場首仗，面對光仔總比面對其他人容易得多。」 阿藍和馨儀未能完全放下擔憂，卻不得不認同楠少的話：光仔頑皮，但絕對不壞。 助他一把吧！ 在兩位女生的影響下，祈祈答應觀看籃球比賽。「父母會派家傭姐姐跟來 。 」 「不要緊！」光仔喜形於色：「你到來就可以！」 「好！」祈祈很高興。得到大家的喜愛和重視，祈祈感覺窩心又溫暖。 祈祈 小學畢業後，父母四處奔波張羅，欲將她送入傳統名校。 面試當日，祈祈進入校長室那刻，校長的目光立即掃視她全身，寒意頃刻間傳遍身軀，惹得祈祈全身起遍雞毛疙瘩。校長衣著端莊，講話調子不徐不疾，隱滲出逼人氣勢。公式化的笑容陰冷虛偽，像被一層無形的膠水拉扯著臉皮，皮笑肉不笑。 最可怕的是，祈祈每答一條問題，她就會在一份類似表格的紙張上落標註。一個荒謬的念頭在祈祈腦海中浮現：「學校面試」是父母虛構出來的原因，實則，她被帶到精神病院，接受醫生的檢測…… 這不是沒可能的。兩年前，祈祈的學業退步至全級十名，父母馬上帶她見營養師，看她是否缺乏腦部營養…… 念頭匆匆掠過，順道帶走祈祈最後一絲冷靜。她登時嘔吐大作。 面試失敗，到其他學校再拼過。屢試屢敗。父母不但沒有責怪她，還鼓勵她。可惜父母的表情騙不了人。眼見他們眉頭深鎖，祈祈的神經更趨繃緊。

《同學很懊惱》 【 1.07少年男女的煩惱 】A 無論光仔的思緒如何流轉，終歸轉回祈祈身上。想想祈祈，想想自己，光仔再次壓下追求祈祈的衝動。煩惱至極。他溜入男廁抽菸。是日刮大風，風聲颯颯。風從氣窗吹入廁格，卻吹不散白煙。 憑甚麼？ 家世、財富、才能、外貌、修養，無一可以配襯祈祈。雖說現今社會已無門第之分，但當中的階級觀念仍深植人心。職場裡的新鮮人與老狐 狸 、小說裡的窮家女與富家子、花邊新聞裡的小歌星與大老闆、戰爭裡的革命者與傳統勢力……換湯不換藥，階級觀念純粹換個不明顯的方式繼續存在著。 迷迷糊糊的光仔回到課室，躁動不安。 同學仍舊吵鬧，以嬉戲的快樂掩藏內心的迷惘。為何要努力？既然自己沒讀書的本事，注定要失敗，何不在投身社會前盡興一場！反正，努力過後仍沒能達到社會的標準。 往後一切全是建基於金錢。即使完全放棄娛樂、興趣、夢想之類的奢侈品，最基本的衣食住行也是要花大錢的。當然知道讀書成績好，才能找到好工作。惟自問不是讀書的材料！有人說， 成績不代表一切。可惜活在一個吹捧好成績的社會裡，無財無權無勢無成績的人，真的能無視此等風氣嗎？ 光仔越想越害怕。最基本的生活需要亦未必滿足得來，遑論照顧生活條件優裕的祈祈。 目光無意間落在志恆身上。良禽擇木而棲。馨儀沒有明言她和志恆之間欠缺甚麼，但她寧願背負罵 名，亦要 離開待她如珠如寶的志恆，冒險和沒有感情基礎的萬人迷爆籃皇搞曖 昧 。按常理推斷，原因只有一個：爆籃皇是更值得她投資的人。 目光無意間落在楠少身上。為何他能滿足現狀，甘於窩在劏房裡，半工讀，過著毫無希望的生活？假使他願意，阿藍又如何？現在的她未經歷社會殘酷洗禮，保持純真。在社會打滾幾年後呢？談婚論嫁時呢？生兒育女時呢？ 心頭猛然一顫。自己竟然用如此目光看待好友！光仔狠摑自己兩記耳光。啪！啪！聲響引來全班的目光，數學老師高 Sir 也不禁望著他臉上的紅掌印：「你……又失戀？」 一波訕笑。 他傻傻跟著笑，不置可否。 他很想很想自己只是失戀而己。 心態差勁，卻不比現實更差勁…… 放學後，光仔留校參加籃球訓練。 將要迎來本學年最後一個學屆大型比賽，籃球隊密鑼緊鼓，一邊加強訓練，一

《同學很懊惱》 【 1.06志恆的缺席 】 午餐時間。馨儀依然無視身邊的狂蜂浪蝶，祈祈仍舊溫柔婉約，阿藍和楠少繼續打情罵悄，光仔漫不經心地打量走在前方的祈祈。 一切彷彿回復當初模樣。 除了志恆的缺席。 志恆慘受情傷以後，決意在外觀上投放心思。會花時間護膚，清走不少暗瘡；學會用髮膠，利用視覺錯覺拉高身形比例；改戴隱形眼鏡， 減少土頭土腦的感覺； 養成做運動的習慣，減掉小肚腩…… 光仔和楠少擔心極了。有好一段日子，二人特意撇下幾位女生，和志恆一起午餐。 可恨 志恆依然放不下馨儀，沒能將記憶抹走，遑論無視難以抑制的洶 湧 情緒。 「你們回去吧！」志恆衷心感謝兩位好友的不離不棄，但他想逃避有關馨儀的一切：「我很好。」 「有需要時，要找我們幫忙。」光仔戀愛經驗豐富，知道志恆是時候要學懂獨立。 「你們要好好珍惜阿藍和祈祈！」志恆祝願好友得到好姻緣。 「聽到嗎？」楠少忍不住邪笑附和，幫腔嘲弄光仔：「你要好好珍惜祈祈！」 「這些時候還要拿我開玩笑！」光仔帶笑掩 蓋 靦腆。 「盡過力，至少可以不用怪自己。」志恆語帶雙關。 光仔和楠少深深感受到志恆的傷痛，霎時間接不上話。 志恆揮揮手，轉身離開：「我先走了！」 男人大丈夫，一定要灑脫。 不過，任誰都知，真正的志恆從來都不是灑脫的人。 鬧翻後首個週末，馨儀買來兩大袋志恆喜歡的零食，親自上門去志恆家解釋兼道歉。 「伯 友 你好。我是志恆的同學，陳馨儀。我來送兩袋零食給他。」馨儀向應門的志恆媽自我介紹。說實在的，她有點怯，怕志恆媽會趕走她。 「先進來！志恆給我看過你的相片！真人也很漂亮！」豈料志恆媽雙眼發亮，親切地招呼馨儀內進，像望著準新抱那樣興奮。「志恆在睡房！我立即要他出來！」 似乎志恆的家人未知二人的事情……馨儀在心裡猛呼糟糕。 「你為何會來？」面無血色的志恆離房到客廳來。為免家人擔心，他極力保持鎮靜。 「送……給……你……」馨儀被皮笑肉不笑的志恆嚇得結結巴巴的，拿著袋子的手不自覺遲鈍起來，動作緩慢。 志恆呆住，沒有接過袋子。他恨不得馬上將馨儀趕走，卻心知不能在母親面前太亂

《同學很懊惱》 【 1.05裂縫 】B 兩年前的暑假，阿藍 和阿藍媽吵架後離家散心， 偶 然 路過某臭氣沖天的小巷時，看見一個小伙子餵飼流浪狗。 灰黑的牆壁，濕漉漉的地面，黃毛狗和黑毛狗拼命往發泡膠盒裡猛擠搶食。身穿鮮紅色制服的疲倦小子，用兩指夾著香菸，一邊吞雲吐霧，一邊冷眼瞄向兩條餓狗。菸盡。小子隨手彈開菸蒂，稍稍拉整紅衣，經後門回到工作地方。 心如鹿撞。 不加思索，阿藍馬上走入小子所屬的茶餐廳。下午茶時段，位於黃金地段的茶餐廳只有寥寥兩枱客人。阿藍選坐一隅，滿身菸臭的紅衣小子上前落單。她趁機端詳小子的臉。小子被望得羞紅著臉，加快手腳寫單…… 自此，阿藍成為茶餐廳的常客。 小子戒心奇重，有意無意地迴避她。但他避不了多久。開學以後，小子在學校裡碰見她。知道是同校生以後，小子始對阿藍減低戒心，和她聊天。 經過阿藍的連番努力，對方決定敞開心扉，接受她的愛意 …… 暴烈的不安憋在心裡多日，阿藍終究忍下來，沒有說出口。 見 她整天沒精打采，楠少擔心不已，遂旁敲側擊，連番探問。不果，反惹阿藍不滿。他只好向外求援。 與阿藍投契的人不多，大多是點頭之交，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的深 交 屈指可數，不也就馨儀和祈祈兩人。而馨儀和志恆之間的事還在擾擾攘攘，自顧不暇。變相只能勞煩祈祈幫忙。「勞煩祈祈」算得上是楠少的最後一著。 不知何解，大家遇上難題，可能會想起祈祈，但絕不會視她為首個求助對象。祈祈是眾人心中的一朵蓮花，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。大家不欲以俗世淤泥污染她。祈祈只能淪為大家的最後選擇。 喧鬧的課室裡，大伙兒圍在一起「鋤大弟」。枱上的注碼漸增，眾人情緒越益高漲，又叫又笑，手舞足蹈。祈祈和阿藍仍舊坐在位子裡，並肩冷眼觀看眾人百態。木訥的二人散發出異樣的氣場，完全隔絕外界的熾熱氣氛。 「楠少聯絡過你？」伏在枱邊的阿藍開門見山。 「是。」祈祈的汪汪大眼如水蕩 漾 ，溫柔得融化人心：「他擔心你，卻無從入手。」 「我 很好 。」阿藍嘆了口氣，料不到楠少膽敢勞煩祈祈。「今日午餐前會回復正常。我答應你！」阿藍強擠一個俏皮笑容。 祈祈點點頭，莞爾一笑。 驚鴻一瞥。 阿藍察覺到祈祈眼有異樣的情緒，

《同學很懊惱》 【 1.05裂縫 】A 不知何解，阿藍討厭 養她育她 的阿藍媽。 阿藍媽虧 待她 ？沒有。 為何討厭阿藍媽？單純的感覺，單純的討厭。 阿藍明白自己的行為猶如小孩子鬧脾氣，不講道理，純粹情感的宣 洩 。 「很可憐……不論付出多少，他仍然得不到馨儀的認同。」楠少一邊為志恆的遭遇抱不平，一邊安躺在床上冰墊，用阿藍的手提電話玩遊戲，沒察覺到身邊的阿藍正在想及家事。 「情感這回事，不能因為他付出多，就一定要認同他。」阿藍未能從家事抽離，將情緒的餘韻帶到志恆和馨儀的事情上。阿藍為馨儀開脫的同時，內心的繃 緊 情緒亦得以舒緩。「馨儀知曉自己的想法後，立即告訴志恆，絕無拖泥帶水，無『一腳踏兩船』……」 「話雖如此，但志恆懷疑她玩弄感情也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。」楠少以男性角度出發，表達意見。 「我理解。」阿藍已徹底從個人情緒抽身，回復平日的鬼馬模樣。她突然一個翻身，壓在楠少身上：「我們一定要好好珍惜對方！兩情相悅是十分難能可貴的。」 「是啊！」楠少企圖以開玩笑形式避過阿藍的暴行：「你千萬不要欺負我！」 「哈哈哈！」阿藍邪笑幾聲：「你放聲大叫也沒人會來救你！」話畢，猛搔楠少腰肢，癢得他生不如死，在床上捵來捵去。楠少一邊忍笑，一邊抓來被鋪裹起自己，擋去阿藍的攻擊。阿藍無從入手，隔著被褥出掌搓揉楠少臉部。 「哇！救命！投降！我投降！」楠少熱得滿頭大汗，連聲求饒。 「求我吧！」阿藍停手，給楠少一絲喘息空間。 楠少翻開被褥，喘幾口大氣，裝出個可憐模樣：「求你放過我！求求你！」然後又奇奇怪怪地縮入被窩：「阿 婆 ！」 阿藍的貪玩本性再度被挑起，狠狠教訓楠少一番 。 歡樂過後，內心空蕩蕩的。二人並肩躺在狹窄的床鋪上休息，不約而同望向天花板上的一隻蟲子。牠努力地爬來爬去，似乎爬了一段很長的距離。但看真一點，其實相距原點只有一個指頭之遙。說白一 些 ，牠拐了很多冤枉路。兜兜轉轉一場空，很恐怖。 楠少落床，斟水飲。他先為阿藍斟滿水杯，遞給床上的她。阿藍接過杯，一邊飲，一邊打量著細心的愛人。 他大口大口連飲兩杯水。喉頭起起伏伏，骨碌骨碌，像個可愛又滑 稽 的卡通人物；他的衣服被汗水濕透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