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洛卡TinokaPencilbox

《同學很懊惱》 【3.02啞子食黃蓮 】B 楠少近來抽菸抽得很兇，甚至因為混身菸味而被 Miss Ko 召見多次， 記下大過。 「有煩惱？」趁午餐時間的空檔，光仔拉楠少到男廁。 「家事。」楠少避重就輕，不欲光仔發現他和爆籃皇的私下交易。「我會自己想辦法解決。」 「事情與爆籃皇有關係嗎？」光仔見楠少眼神閃爍，頓時疑心大起。 「怎麼你會覺得事情與爆籃皇有關？」楠少假裝鎮靜，帶笑反譏：「被他打怕了嗎？」 「發神經！我才不怕他！只是……」光仔嘆了口氣，忍不住為自己點菸解愁。 「我懷疑爆籃皇派人跟蹤祈祈。自從祈祈在阿藍家暫居後歸家，祈祈家人答應不會再命（家傭）姐姐接送她。如果祈祈遇到危險， 那就糟糕了 … …難道要告訴祈祈家人嗎？按他們的性格，之後要他們收回成命會難於登天 … …」 「是否你疑心生暗鬼？」楠少取笑光仔神經質。 「某天放學後，阿藍和祈祈逛街。阿藍事後私下告訴我，她懷疑有人跟蹤她們。」光仔驚覺楠少毫不知情。 「阿藍沒有跟我提及過！」楠少反應奇大，幾近尖叫咆哮。 「阿藍覺得那些傢伙是打祈祈主意，不是她。」光仔曾勸說阿藍要加倍小心，奈何阿藍就是愛逞強。「阿藍不願別人為她的事情費神。」 「我會好好留意。」楠少搭搭光仔肩膀，感謝他的提醒。「有通知志恆嗎？要他留神……」 話音未落，志恆的身影出現在男廁門口。楠少霎時間 罪疚感滿腔，眼神閃縮：「那麼湊巧！」 「才不是呢！光仔要我來的。」志恆露出一貫的傻笑。 「找到馨儀了嗎？你笑得這樣猥瑣的！」光仔口裡欺負志恆，實則為那久違的笑容而高興。 「還沒有……」志恆答應過馨儀隱瞞她的落腳點。 「光仔懷疑爆籃皇正在跟蹤祈祈和阿藍，擔心你也會被跟蹤。」楠少拋磚引玉，希望能夠跟志恆一起找馨儀，從而得到爆籃皇想要的情報。 「被跟蹤？不是吧！」志恆頓時頭皮發麻，深怕自己已不經意將馨儀的落腳點曝光。 「要我幫手嗎？可以當個照應。」楠少不欲出賣好友，但家磊的安危更重要。 「不用……我會自己小心。」志恆腦袋發熱，原本精神奕奕的目光漸見散渙。 志恆雖沒坦白講出實情，但從他的表情，楠少和光仔猜想到些甚麼：

《同學很懊惱》 【3.02啞子食黃蓮 】A 籃球場的打鬥 事件發生後，兩校之間迅即傳出著許很多流言蜚語。 最多人接受的說法是，追求馨儀多年的志恆不忿被橫刀奪愛，遂以言語挑釁，誘使爆籃皇眾目睽睽下狠揍他，惹禍上身；其次盛行的版本是，爆籃皇是個懂得包裝的衣冠禽獸，多次向女生下手，騙財騙色。志恆不忿心儀對象被欺侮，單人匹馬找爆籃皇算賬，反被暴打…… 針對爆籃皇的不利傳言，多是 與爆籃皇素有積怨的 人趁機發放出來。換著是相安無事的日子，不多人會相信此等傳言。畢竟爆籃皇是個有手段的傢伙，組織出一定規模的勢力為他作掩護。 楠少怕會有一堆麻煩事湧現。惟當光仔提出要瞞著阿藍和祈祈，二人私下調查爆籃皇的背景時，他又不作反對：光仔聰明卻衝動，早 晚 闖出大禍來。試問楠少怎能置光仔不顧？幸好調查過程大致順利，沒有出亂子，甚至知道部份爆籃皇安插在己校的「朋友」。 心裡不踏實。擔心這個，又擔心那個。 楠少很羨慕光仔：為何他能抵受得到如此巨大的壓力？ 「我相信，自己在將來定會擁有更多。」光仔除了為志恆的事勞心勞力，還有餘暇和心情對祈祈展開猛烈追求攻勢。常伴她左右，為她而努力讀書，成績突飛猛進。「現在的一切困難，算不上甚麼。」 楠少不敢想像自己的將來會是甚麼模樣。 「希望在將來擁有『甚麼』，現在就該為『甚麼』而努力。」早前得文爺開解後，光仔舒懷多了，彷彿看見曙光。而曙光的源頭，就是自己。「我希望志恆日後能活得好，所以我決心要爆籃皇罪有應得。我希望日後能夠和祈祈開花結果，所以我努力讀書，畢業後找份好工作，給祈祈過好生活。」 希望在將來擁有甚麼？楠少霎時間交不出明確的答案來。他只知自己不想怎樣怎樣，沒有想過自己想怎樣怎樣。 這個提問令楠少出神了好幾天。 「阿哥，你和阿嫂吵架了？」晚餐後，家磊禁不住問。 「沒。」楠少回過神來，連聲否認。知道沒能逃過家磊的追問，他反客為主，轉換話題：「你對自己的『將來』有沒有期望？」 「有！」家磊一口氣講出未來幾十年的大計。「入大學，一級榮譽畢業，做十年上班族累積經驗和人脈，然後開立公司，當老闆，五十五歲退休。」堅定的，愉悅的，信心滿滿的。 楠少苦笑，笑自己不上進。 ***

《同學很懊惱》 【3.01固執的志恆 】C 志恆正常回校上學。不相熟的同學一湧而上，包圍他，關心他。眾人的關切很陌生、很假。但他選擇撐起笑容，和大家寒暄。嬉鬧間，有人問及馨儀失蹤一事。志恆瞎說估計她躲在城西，企圖誤導混在同學中的童黨。 午餐時間， 志恆借尿遁撇下光仔、祈祈、阿藍和楠少，獨自走出校園， 跟蹤同班的阿明來到校園後的小徑。 如他所料，爆籃皇和同伙正在等阿明。 阿明就是爆籃皇的「朋友」。剛才在課室裡，是阿明首先提及馨儀，是他大力煽動其他同學向志恆追問有關馨儀的事，是他在話題轉向時，有意無意地將話題轉回馨儀身上。 不過阿明早已察覺志恆跟在身後，暗中通知同伙埋伏，適時截住志恆的退路。 「 馨儀還好嗎？ 」爆籃皇命人給志恆搜身，怕他偷藏藍芽攝錄機或錄音器在身。 「 講！怎樣才肯放過我們？ 」志恆無所畏懼：「那天的事情已鬧上新聞。繼續下去，對大家均沒好處。」 「別亂講！我沒有做過甚麼特別事！」爆籃皇抵不住菸癮，燃起第三根香菸。他可以不吃飯，但萬萬不能沒有香菸。「我和朋友聊聊天，不可以嗎？」 志恆沒奈何。沒有實質證據在手，一切指控皆成片面之詞。當日的影片算是證據嗎？算，但志恆絕不會擅自將它公開：馨儀的感受和意願才是最重要的！ 「我和你為爭奪馨儀芳心大打出手。事後，你有少許失憶和記憶紊亂，沒能記清當日的細節。我心灰意冷，不再糾纏於這段戀情… … 關於那件事情，我所知道的僅此而已。」爆籃皇編了一個好故事，雙方均有下台階。「只要我能逃過一劫，從此無拖無欠。」 志恆心中一寒：爆籃皇暗示要他作假口供？ 「就這樣！」 爆籃皇輕輕一笑，領著友伴及阿明 邁步 離開， 意外與氣吁吁跑來的光仔和楠少撞個正著。 光仔大怒，站穩腳步以後，立即衝前向爆籃皇揮拳。爆籃皇閃身一避，順勢抓緊光仔的手腕，牽制他的行動，迅速向他肚子補一記膝撞。旁邊的楠少彎身出腳，掃向爆籃皇的另一隻腳。爆籃皇失平衡，差點倒地，幸好友伴和阿明及時上前從後抵住。 楠少和志恆奮力將光仔壓在地上，阻止他鬧大事情。反倒是爆籃皇表現得異常冷靜，拍拍校褲上的灰塵，俯視三人：「日後再談。」 童黨離開後，楠少和志恆才放開光仔。 「你明明有能力暴打

《同學很懊惱》 【3.01固執的志恆 】B 志恆倦極入睡，醒來的時候已是凌晨一時許。家人早已睡覺，屋子裡靜悄悄的，大馬路的汽車聲格外刺耳。他下樓到快餐店買個漢堡餐，再到相熟的雜貨店買了三罐啤酒。填飽肚子，填飽時間，填飽空虛。 有時候會幻想，若餘生都沒能找到馨儀的下落，他會怎麼樣？時間能否徹底消弭罪疚感，讓他正正常常 活下去 ？不知道。生命充滿「可能性」。他可能在頃刻間得救，亦可能整輩子活在半死不活的狀態裡。 回家，睡房裡。 沒有亮起房燈，僅靠透窗而入的自然光作照明。在異樣的光影合奏下，洶湧的 陌生感來襲。他彷彿走進別人的房間，高架、漫畫、模型、書枱、床舖，全變了調。醉意來襲，狂性大發。 他掃走書枱和高架上的一切。金屬筆筒叮咚作響，盤鍵啪啪甩脫，漫畫和模型以詭異的姿態在地面重逢…… 還有，那信封。 志恆從地面拾起那白得發亮的信封。 看郵戳，一星期前寄來的。看地址，是馨儀的筆跡。 志恆雙手震顫不已：生命果然充滿「可能性」。 和馨儀相約在城東某偏遠小區碰面。 為免被童黨跟蹤，志恆穿上志恆爸的衣服，戴上口罩和鴨舌帽；馨儀消瘦不少，剪了個爽利短髮，打扮老套，化濃妝，特意在左臉上點了兩顆小痣當偽裝，務求看來老成。 二人相視怪笑：差點兒認不出對方。 馨儀領志恆往她的新居。是一間廉租套房。三尖八角的間隔有點礙眼，但以相宜的價錢而言，那又何其合理。馨儀給志恆倒了一杯清水，抽出摺凳給志恆坐：「不好意思，將就一下。」 「不要緊。」志恆看不慣馨儀的偽裝和新髮型，感覺不是味兒。「你要先卸妝嗎？化妝品對皮膚很不好。」他知道馨儀剛下班，疲累得很，需要好好放鬆。 馨儀感到窩心，帶笑到浴室卸妝更衣。 她現於區內的麵包店當兼職收銀員，五天工作，偶爾於假日晚上在酒樓當樓面，賺取外快。日子十分充實，每天都累得要命。猶幸薪酬不俗，扣除租金和日常開支後仍有餘錢，生活不成問題。可恨心裡疑神疑鬼，怕自由日子不長久。 卸妝過後，臉部回復清新，心情亦稍稍放鬆下來。唯一的凳已讓給志恆，她只好坐在床邊，像個普通小女生一樣，抱著枕頭與閨中密友聊心事。 「『逃避』不能徹底解決問題 。 」志恆道出馨儀不欲面對的簡單道理。「

《同學很懊惱》 【3.01固執的志恆 】A 志恆消瘦下來後，衰老十年似的，像個行將就木的老年人。但他笑報喜訊，說自己明天可以出院。 「要在家繼續休養，還是可以正常上學？」光仔十分憂心。 「要繼續休養。」志恆眼神閃爍不定，似乎有所隱瞞。 「答應我，不准擅自找馨儀。」相識三年，光仔了解志恆。 志恆苦笑：終究瞞不了光仔。「我想保護我喜歡的人，有何不可？」 「你知道馨儀在哪？」祈祈不解。 「不知道，但有幾個地方適合馨儀作藏身地。我想親自查證。」志恆坦白。 「告訴我們。我們去查探！」祈祈難以理解志恆的做法。「你要多多休息！」 「每個人都有一些難以啟齒的秘密。」志恆完全代入馨儀的角度。 「那關乎她的人生安全！」光仔幾近咆哮出來。 「她偏偏願意用生命守秘密！」志恆徹底走火入魔。 光仔氣得不顧儀態，在祈祈面前對志恆說髒話。「你十七歲了！動動腦筋好不好？只要 捱過這些日子，之後有誰還會記得甚麼秘密不秘密！ 」 志恆幽幽一笑，笑光仔太理性。 離開醫院後，光仔和祈祈在某餐廳點了兩份午餐。 光仔氣在心頭，一反常態，吃得慢，慢得忘了電影開場時間。祈祈同樣滿懷心事，卻沒有光仔那麼投入，能如常吃喝吞嚥。她偷偷打量低頭不語的光仔，嘗試猜測他的所思所想，進而分析他的核心性格。 表裡不一 。 他的性格看似鮮明突出，惟深入認識以後，就會發現他處事含糊不清，拖泥帶水。他罵志恆感情用事，但他自己不又是明知生氣於事無補，偏偏氣得吃不下午餐。 光仔察覺祈祈對著他甜笑，頓時耳朵一熱， 靦腆羞道：「不好意思，悶著你。」 「沒有。」祈祈倒像個大姐姐，開解謂：「你有解不了的心結？」 「這就是不理性的情。」光仔自嘲，笑自己成為一份活生生的反面教材：「明明感到不愉快，亦沒需要身陷其中，但就是離不開、捨不得。」 「你對志恆的友情、志恆對馨儀的愛情，都是不理性的情。」祈祈一臉認真。對情，她未必會了解，但絕不輕視。 「看來 … …」光仔苦笑幾聲：「我沒有資格助你了解『不理性的情』。我自己也在這種麻煩當中，脫不了身。」 「剛才留意你和志恆的對答時，我大概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