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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種子》長篇小說(113)

《種子》(113)

「龍」,姓氏;「知」,族譜編定的;「梓」,龍老先生親自從字典中揀選的。「梓」,意指落葉喬木。樹身高大,可生長至數十米高;每年秋冬季節或乾旱季節,葉片會全部脫落,減少水份蒸發,度過困境的一種手段。這一習性是在長期進化過程中衍生的。
  

有如人生。為保自身,在困境時,必須捨棄多餘的觀念和人事物。
  

對於龍老先生,龍知梓的存在,一直是多餘嗎?從未這樣想過。那孩子,是天賜的寶物。甫出生,還未開眼,身上所散發的巫覡光芒已耀目非常。他和龍老太皆詫異得說不出話來。暗中調查,始發現媳婦也是純種巫覡…
  

仿如童話中的王子,聰穎、乖巧、善良、溫雅,集於知梓一身。眾人的疼愛,日日夜夜滋養著他的力量與光芒,看得龍老先生嫉妒又羨慕。曾幾何時,自己的力量亦是這樣強大,有如皇者!
  

徹夜難眠。金光閃閃的畫面,無法從腦海消散。那份光芒,強大而美麗,是皇者的標誌。龍老先生決定了,要背棄和老伴的承諾(不讓子孫們接觸一切有關巫覡的事情),將知梓變成真正的巫覡。
  

龍知梓十歲那年,媳婦在家舉辦萬聖節𪊎祝會,乘機和其他名媛富豪聯誼一番。當晚人人化妝成妖魔鬼怪,難以辨認真貌。龍老先生趁機潛入,與落單一旁的知梓和知銳相認。兩子大喜,乖乖跟他走到無人的客房去。說是扮演巫覡的遊戲,實則是舉行「啟蒙禮」,將心眼打開,成為真正的巫覡…
  

兩年後,那死纏爛打的媳婦帶著兩子再次登門,說要離婚,帶走兩個孫兒。表面上,龍老先生對此大表難為,實則暗喜,尤其當他看見久經精神虐待的龍知梓時。金光幾近消散,猶如風中殘燭,苟延殘喘。取而代之的是遍體黑氣,極為凶猛,令人望而生畏。黑氣的強大,遠比昔日金光厲害。
  

這年代,生活萎靡,心靈難找寄託,培養黑氣遠比滋養金光容易得多。多年前,曾有邪惡的巫覡在城中作惡,奪去一千九百九十七條人命。後來,世桃嶺傳出消息,指那傢伙殺人,只因「分別心」太重。當年,龍老先生聽罷,無奈得笑而不語;今日,他終於明白,人類總要重複同樣的錯誤。
  

借刀殺人。借貪婪無比的媳婦之手,將知梓最大的心靈寄託(龍知銳)帶走;讓在不當時機綁走龍知靈的歹徒,徒勞無功,解決龍知靈,一個有能力填補知梓內心空洞的青梅竹馬…
  

做壞事,有報應。龍老先生因此失去龍老太。相愛,卻難廝守,因為人變情未變。她仍把他看成初識的模樣,一個敦厚老實愛家善良的好青年。奈何男主外,女主內。她沒有跟他到商場打滾,待在家中太久,家中四面牆就是她的視野邊界,家人就是她的全世界。
  
  
每晚,她看見丈夫疲累的臉,卻沒深究過疲累何來。畢竟,要擺平家中三女一子眾孫,也不是易事。給他熱毛巾敷臉,鬆掉眉頭,卻驅不去心中的無力感。商場上的萬變,讓他不停經歷「得到」和「失去」,周而復始。得失得失,來去來去。早年性格有如水底尖石,被無常的水流沖擦打磨得難以辨認。
  

他早已不是他。連自己亦要花上大半輩子時間,才發現自身的變化,怎能怪責旁人看不見!
  

龍老太佔用知靈的身體,逃到世桃嶺,謀劃拯救知梓。理論上,龍老先生該想盡辦法阻止她。殺她?軟禁她?破壞知梓和「知靈」的關係?唆使女兒將「知靈」送到外國…千思萬 緒。他有點累,很需要休息。問題擱置,暫時不理。
  

龍老太「中風」昏迷後,龍老先生的日子更空閒,經常召來知梓一起練書法,耍太極,下象棋,品茗。消磨時間為名,要二人思想近似為實,以便日後「同化」龍知梓。相處時光,優哉悠哉,寫意非常。金睛火眼,看出龍知梓不是投其所好、強裝出來的,他是真的和自己相似…
  

某段時間,知梓收斂很多,故意疏遠Die-hard Evil。據聞,他和一幫新相識的朋友相處很快樂,尤其與一個名為寒菲的女生更是過從甚密。龍老先生派人暗中查探對方底細。有別於往日在知梓身邊死纏爛打的庸姿俗粉,寒菲是個賢淑的小家碧玉。要拆散二人嗎?望著下屬呈上的照片,擔心計劃會否被打亂的同時,他憶及和龍老太初識的日子,單純,快樂,美好…不能衝動,要再花點時間仔細觀察知梓。問題擱置,暫時不理。
  

前媳婦來電,說反叛的知銳留書出走回城。因而特意致電通知,以免龍老先生誤會她違反協議。原本頭昏腦脹的龍老先生,眼睛一亮,心生一計,隨口說稍後會將知銳安全送返外國。掛線。豈會相信那貪錢的女人!但知銳確是來得合時:不論他歸來的原因是啥,他是打亂知梓心緒的最佳工具…
  

計劃順利進行,小伙們被龍老先生玩得團團轉。但眾人的友情比預計中堅固,難以破壞。既然破壞不了,就乾脆以此羈牽制龍知梓。
  

學校後山是世桃嶺原先的選址。惟在不知名的神秘力量影響下,用作守護居民的「隱壁」結界,穩定性不如預期。多番努力嘗試下,仍然未能達標,只好另覓新址。失敗品遺留原地,被龍老先生意外發現,成為他的私人工具。在山前建校,方便監察和利用…
  

派人將昏迷的麥澤擄走,引寒菲去學校後山上。沒能使用異能的寒菲,有如凡人一樣脆弱,慘被制服。連日折磨下,精神崩潰,輕易被龍老先生同化。
  

麥澤的意識被封住,身體猶如一件死物,將自己的意識加插入去,毫無難度。
  

虛弱的莊鄒,易辦。只消派出兩名壯漢跟,伺機將她擄走。注射興奮劑,不讓她進入睡眠狀態。
  

長期受到保護的萬珂,最難解決。不過,機會始終來了。知梓和知銳將萬珂、大輝和登仔安置在同一病房,原意為保護三人,但這反而給他帶來「一石三鳥」的便利。利用身份之便,命醫護人員對三人用藥。昏睡期間,在房內畫下用「裂縫」巫印,將他們帶到異空間去。在女廁守候,制服落單的萬珂,注射靜鎮劑,要她精神散渙,沒能集中,使出異能。
  

四姝被制服,餘下的數人,不足為懼…
 
 
*****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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