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種子》(序)
也許,獨居太久,免不了想得太多。近墨者黑,每天大部份時間,都是花在與家裡的天地牆和傢俬相處,我快要被他們同化。奈何我忘不了當人的感覺,不想就此放棄自己。
我試過課餘去做義工,做了一年多。直至一次意外「曠工」,發現根本沒人察覺我缺席,之後亦沒有人找我查究。義工生涯就此不了了之,彷如根本沒有開始過。
我試過暑假做兼職樓面,做了一個月。某星期日早上,我準時到小店上班。甫入門口,老闆和藹可親地對我說:「唔好意思!我哋唔做早市,十一點先開鋪。」
我意識到這三十幾歲的老闆以為我是客人,只好耐心地解釋我是員工。老闆初時不相信,還罵我是搗亂,揚言要報警。直至老闆娘回店,才解開謎團。我憤而辭職,獲贈一句:「無所謂,橫掂無分別。」
自此,我沒有再去額外做甚麼去證明自己的存在,以免傷神傷心。
放學後、做功課前,上網放鬆一下,是例行動作。對瀏覽內容有否偏好?無。純粹想有些東西塞進腦袋,不要那麼空白而已。空白,令我感到虛無;虛無,令我覺得一切人事物皆無意義,包括我自己的存在。
登入城中最大的討論區,網名「吾係西西弗斯」。
竟然!
有個網名「被踐踏的山」網民,傳私人訊息給我:「我派了四個人幫你推石。明天會到達,請留意。」
莫名其妙。
*****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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