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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種子》長篇小說(14)

《種子》(14)


莊鄒和父母住在一幢三層高的村屋。地面是廳(兼診療室)、廚、客廁;一樓是父母睡房、主廁、貯室;二樓是莊鄒的睡房、客房、客廁;天台是種藥、種菜用的小花園,還有一套未調校完成的「魚菜共生」系統。
  

和莊鄒大不同,莊爸是個非常隨和的人。中年,禿頭,矮肥,腰圍過四十吋。紅潤雙顴,笑眼,濃密的二撇雞。衣著款式過時老土,但顏色鮮豔奪目,看來精神抖擻。莊媽是個樸素版本的「家燕媽媽」,和藹慈祥,笑面迎人,和莊爸差不多高度,身形圓潤不胖。
  

中醫世家。甫入屋,藥香撲鼻。
  

「覺唔覺」大輝悄悄問我:「呢種味同莊鄒身上面嘅一樣?」
  

「我唔覺佢身上有味。」我望著大輝邪笑:「你有聞過佢?」
  

「無」大輝如夢初醒,知道自己說錯話,頓時面紅耳赤,修正言詞:「頭先喺車聞到啲類似嘅氣味,以為係莊鄒
  

我比手勢,示意他不要再說了,我會守秘密。他靦腆傻笑的樣子,令我為他的不幸遭遇感到極難過。他是個單純直接的人!
  

莊媽和莊鄒負責在客房照顧昏迷的萬珂,莊爸則為其餘的人療傷。我、麥澤和寒菲都只是瘀傷、皮外傷和肌肉撕裂,只需普通消毒殺菌、敷藥散瘀、休息調養,不用甚麼特別治療。
  

仔細檢查傷勢後,莊爸開始為大輝消毒傷口。大輝的手腕,絕對可以用「血肉模糊」去形容。雖未及見骨,但可以清晰看見仍然隱滲的血水和不齊整的肌肉斷口,嗅到噁心的血腥味和刺鼻的消毒用酒精味
  

旁人如我,光是看著也覺痛。
  

大輝狠狠咬著毛巾,握緊毛巾的雙手,指頭都用力得發白。臉容繃緊,滿額大滴大滴的汗珠,臉、頸、臂青筋暴現。慘不忍睹,麥澤和寒菲乾脆離開看望萬珂。廳內只餘下我、大輝和莊爸。
  

「好彩無傷及內臟。或者,應該話,對方好專業,識得就住打,所以無傷及內臟。」莊爸面不改容,有意無意地瞥看大輝的表情。
  

「有關Tepes College嘅事,我聽唔少,無乜好嘢。所以我一直反對阿女讀呢間學校,但係佢話有好值得幫助嘅人喺度,絕對唔可以放棄。
  

我知道,阿女唔係普通人,好叻;但始終係血肉之軀,會受傷。作為一個爸爸,擔心係好正常、好合理。尤其是頭先接你哋上車時,見到你對手傷到咁樣,我個心簡直要爆炸!
  

下一個會唔會到阿女?!
  

我唔識,究竟幫人要幫到咩程度先叫合理。我唔明,為自己安全著想,到底有咩錯
  

「我哋會同莊鄒保持一定距離。」從大輝深遠的眼神,我知道我倆意見一致。大輝說不了話,只能連番點頭示意。我們明白莊爸的感受;即使沒有莊爸這番話,作為男生,豈能眼巴巴讓女孩子冒險!
  

未幾,消毒完畢。我給大輝遞上清水和飲管。他連吸數口,喉嚨骨碌骨碌,暢快地吐了一口悶氣:「爽!」相視而笑,滿有兄弟手足的感覺:盡在不言中。
  

我終於夠膽細看大輝。黝黑皮膚,長臉,關刀眉,單眼皮,大眼,筆直鼻樑,右額角有條小小的疤。剷青All-back頭,加少許髮泥,稍稍做出凌亂自然感
  

*****(待續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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