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一體兩面》短篇小說（14）

《一體兩面》（第十四章）

（類．三警視角）


一個月前，Madam Liu在工作中度過一人的生日。沒有半點負面感覺，甚至覺得理所當然。去到這把年紀，心中已沒所求，只望老公不要經常哆嗦。鏡中的自己，風韻猶存，看不出已年屆四十五。烏亮長卷髮，半垂雙眼皮，帶有少許雀斑的微皺皮膚。在低預算下，這種年紀能夠維持這種質素的肌膚，自覺了不起…


特別行動組的工作，很是無聊，無聊得自己亦不知自己在做甚麼。試過警察公共關係科不夠人手，上頭葉Sir派出Madam Liu去做《警訊》臨時演員，飾演受害者的怕事鄰居。試過政府清潔外判商罷工，葉Sir下令全員出動（除了他自己），去政總內外幫忙做清潔。在國內高官來訪時，外表俊朗的阿蔣（蔣Sir暱稱）被派去搖旗納喊…所有人都知道，他們和雜工無大分別，只是比較薪高糧準。


除了葉Sir本人，大肚黃（黃Sir暱稱）算得上是工作最少的組員：因著外型和態度不討好，亦因為他年紀老邁，六十歲了。年輕時，曾在多個重要部門任職，在混亂時代屢立奇功；卻因性格剛直倔強，不願配合潛規則，適逢社會穩定而被投閒置散，最後來到特別行動組。歲月消磨，稜角變成光滑的禿頭和四十吋啤酒肚。這些年，難道他完全沒作為、沒貢獻？有！他娶了甚有原則的Madam Liu回家，稍稍減低她的固執程度，為同事帶來安寧的日子。


夫婦二人無兒無女，亦無意生育，所以對同組的後輩阿蔣疼愛有加。二十五歲，活潑開朗，說話內容和小動作同樣直接不婉轉，沒有那種矯揉造作的嘔心感覺。他是部門裡的唯一聲音來源（葉Sir的話是噪音，不是聲音），悶得發慌時會對空氣說話，假裝Madam Liu和大肚黃在細心聆聽，儘管他們毫無反應，自顧自地飲咖啡、看報紙。


*****


（類．三警視角）


「呢單嘢，點睇？」不用大肚黃明言，Madam Liu已知道他在說甚麼。


「無人願意接手嘅工作，遲早嚟到我哋呢邊。」Madam Liu最近喜歡看靈異故事，對這案件有點兒期待。「如果捉到可疑人物，一定會叫我哋負責落口供。」經驗之談。


「好喎！我想睇外星人！」阿蔣興致勃勃。但下一秒，他的笑容僵住了，心寒：大肚黃竟開懷大笑！大肚黃慣於冷笑嘲笑暗笑竊笑邪笑奸笑，就是從未這樣開懷大笑過。


結婚十五年，Madam Liu首次見到大肚黃有如此表情，連結婚當日亦未有這樣笑。她知道，昔日威震警隊的黃Sir回來了。有點期待見到他的光采，亦有點擔憂他是否還有光采。


三小時後，傳來捕獲疑人的消息；三十分鐘後，葉Sir接獲一哥親自來電：「你哋負責落口供，貼身監視佢哋，同埋…帶佢哋搵世桃嶺張生。」


世桃嶺…聽到這個名，Madam Liu不禁嗤之以鼻：又是那幫居心叵測的傢伙。他們總愛將簡單事情過度複雜化，就像障眼法，不讓他人看清真相。但這也不禁引起她的疑心，這事情會是那幫人一手策劃出來的嗎？


*****（待續）


如喜歡本作，煩請大家訂閱和分享！
亦請到FB專頁讚好及追蹤！謝謝！
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%E5%A4%A9%E6%B4%9B%E5%8D%A1-1844883209067528/