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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一體兩面》短篇小說(4)

《一體兩面》(第四章)


鏡房內,水床上,阿逸擁著風情萬種的女郎,睡得好夢正酣。但貪心的女郎一直只是在裝睡,覬覦著他的背囊。


她輕輕移開對方的手臂,躡手躡腳走向背囊。背囊內,盡是一些雜物:三個口罩、身份證、萬用刀、現金四十五元正、數十張電話卡、二手手提電話(2G格式)、兩套乾淨的替換衣物、十字架小飾物、桃木劍、護身符、佛珠。


起初以為,每個城市人身上至少會有部像樣一點的手提電話;真想不到,這傢伙竟窮得連買一盒香菸的現金也沒有!女郎大失所望,晦氣地將背囊和雜物放歸原位,鼓著腮去洗澡


在熱水的舒緩下,女郎火氣漸消,冷靜下來,想起背囊內的各種宗教法器,不禁心寒起來。


最近半年,市內發生多宗恐佈的靈異事件,受害者的死因和死狀都超乎想像。每次事件都有兩名未必相識的死者,他們的頭顱會對調至對方身體,而大多數死因就是兩者的頸項粗幼不一,至使接駁失敗,當場斃命。少部份受害人有幸能成功接駁,但因全身出現排斥現象,最終搶救無效致死。


最令人擔憂的是,大部份事件是眾目睽睽下發生,而事前並無任何先兆,就像隨機發生。車廂內,大街上,商場中,身邊隨時會有人無故全身強烈抽搐,倒地痙攣,頭顱無聲無色地被對調至身處附近的另一受害人。


全城陷入恐慌。警方除了實施夜間宵禁外,亦只懂重覆發出同一張通緝令,巨額懸賞緝捕一個名為「邵逸榮」的男人歸案…


想著想著,女郎想家了。離開浴室,發現阿逸早已偷偷溜走。她一邊在心裡咒罵著,一邊走向巴士站。心懷怨氣的她,根本沒注意到,戴著口罩的阿逸在鄰近便利店假裝選購飲品,暗中盯著她。


兩分鐘後,女郎和身後的阿叔,全身無故抽搐起來…阿逸佯裝驚慌,乘亂混入人群中,逃去無蹤。


*****


車廂中,近半數人和阿逸一樣,都是戴著口罩。他們都是「病理支持者」,認為連串事件是由不知名的傳染病引起,所以戴口罩是其中一個有效避開死劫的方法。也有「宗教人士」在唸經,「末世論者」毫無忌諱地對世界發牢騷…


到站後,阿逸先在花店買了一束白雛菊,再到醫院探望已昏迷超過半年的家敏。脫下口罩,向守在病房門外的警官作簡單登記後,阿逸輕敲病房門:「係我,阿逸。」


阿逸是個性爽朗的大男生,三十歲,微長的短髮蠟得亂中有序。穿衣之道比較簡潔,純色淺灰Tee配黑色洗水長牛仔褲,外加一件海軍藍色連帽外套,孭軍綠色登山背囊。


「可以入嚟。」房內的是女助護珀綾,剛剛替家敏完成例行檢查。


「家敏今日情況好嗎?」阿逸熟練地從半腰櫃掏出花瓶,插花。


「佢臉色唔錯。」珀綾長期保持樂觀積極的思想,平易近人


「多謝你。」阿逸向珀綾露出活潑的微笑。


「職責所在,唔使多謝。」面對突如其來的道謝,珀綾靦靦腆腆的紅著臉。


「你同家敏一樣,都係好善良嘅人。」阿逸直接講出內心感覺:「同你傾偈,就好似同家敏一齊咁。」他把鮮花放在床頭櫃,開始向家敏細數學生時期的共同回憶。


珀綾偷偷瞥望阿逸的側面,不期然想起曾有一面之緣的逸榮


*****(待續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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