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一體兩面》短篇小說（17）

《一體兩面》（第十七章）

（家傑回憶）


家敏天生就是個富有靈性的女生，力量亦是家族中最強大的。她所散發的金光，溫柔而強大，就像朝日那樣，具有療癒心靈的作用。家人對她寄予厚望，希望她將來能成為醫生或護士，用自身力量幫助更多人。


出於善良，也出於身為巫女的使命，家敏努力拼命做好自己，因為她想達到大家的期望。可惜，再偉大的人還只是人，都是有人性的，七情六慾注定少不免。家傑清楚看到連家敏都不敢承認的事實：她在壓抑自我。


家傑已脫離校園生活，自由自在，衣著打扮亦比平日休閒得多。這段日子，他選擇了送家敏上學，爭取和她相處的時間。兄妹二人並肩而行，遠看有如年輕小情侶。


「乜你唔辛苦咩？」家傑資質雖沒有家敏那麼高，但還是個世界頂級的覡男，敏銳觸角令他輕易看見金光中的一縷黑。


「唔辛苦。書包好輕。」家敏聰穎卻單純，許多時候都不會馬上聽出弦外之音，尤其對對方沒戒心時。


「書包好輕，不過個心好重。」家傑只好單刀直入，直接開始話題。他的性格有別於一般男生，心靈手巧，比小鳥依人更懂照顧他人：「你個心裝咗好多唔屬於你嘅期望。」


「相比群眾嘅利益，個體嘅小痛苦又算得上乜？」家敏抬頭望向和自己有幾分相像的胞兄，苦澀地笑。她的答案，足以令全世界的凡夫俗子汗顏：「況且，我係自願嘅。」


「我寧願你選擇自私。」家傑終於明白，何解自己的力量永遠追不上她。他沒有家敏那麼堅定，那麼大愛。「如果係我，我一定會揀對自己好嘅做法。」


「咁仲唔快啲去？你就快遲到喇！」家敏的訕笑，是作為兄長的家傑才能看到。


「你又知？」秘密被抽出，家傑尷尬地與家敏相視而笑。


*****


（家傑回憶）


一個混身散發黑氣的男生，在不遠處凝視二人。不穩定的力量，毫無忌諱地顯露出來，輕易惹起家傑注意。家傑早已聽過家敏對心儀對象的描述，知道眼前男生是誰。但萬料不及，他竟會是那麼糟！看來絕不是家敏口中所講那「可教的孺子」。


「就係你成日約家敏出街？」家傑訝異地仔細打量緊張兮兮的男生。


「係呀！我係佢未來男朋友。」男生語氣倔強，是近乎無賴的不要臉。但明顯是拼命護愛的垂死掙扎。


「你又知佢一定會揀你？」家傑從沒想過，思想成熟的家敏會喜歡這樣幼稚的男生。不過他和家敏的天壤之別，很可能正正就是吸引家敏的原因。


男生先是愣住，然後眼珠一轉，硬著頭皮問家敏：「做我女朋友得唔得？」


家敏望著那張通紅的臉，感動得爽快答應：「得。」或許應該說，她根本就是等待這問題。


「更正：我係家敏男朋友。」男生的黑氣立即消散，取而代之的是銀白光芒，神情亦隨之變得自信滿滿。


家敏果然眼光獨到！不過，家傑並不看好這段感情：這男生積極改善自己，是被逼到牆角（愛人家敏快要被搶走）的極端反應（必須破例做點事情挽回芳心），而不是發自內心的上進。逼出來的行為，大多不能維持一輩子。


家傑知道，家敏一定比自己更清楚，投資在這男生身上到底有何風險；不過依她性格，一旦選定，就無怨無悔！「家敏，祝你好運！」他無奈留下一句，向二人揮手道別離開，沒再理會從後追趕的二人…


*****（待續）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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