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一體兩面》短篇小說（9）

《一體兩面》（第九章）

現齡廿七的珀綾，早已將這段記憶塵封起來。不過，一旦記起，當時所有細節竟是那麼清楚。她可以準確分辨善印和惡印，認得召喚巫印和召喚咒語（榮仔在醫院以此召喚家敏的靈魂），知道「裂縫」巫印有何用處和局限…簡單而言，當日媽媽提及過的基本知識，珀綾全部懂得使用。


珀綾靈機一觸，以榮仔作為試驗「傷癒」巫印的首個對象。咬破指頭，在傷口位置畫下巫印，唸咒作法。傷口迅間癒合。照辦煮碗，重覆多次，榮仔不知不覺間由昏迷狀態轉變為深層睡眠，鼻鼾聲震耳欲聾。「十足小朋友咁！」珀綾一邊替榮仔蓋上被單，一邊想起不知身處何方的阿逸，情不自禁甜笑起來。


阿逸和榮仔的樣貌和身形近乎一模一樣，似雙胞胎多於似朋友。二人打扮風格和神情語氣迥然不同，帶給人的感覺亦很極端。阿逸積極樂觀，健談開朗，溫柔體貼，平易近人；榮仔粗俗無禮，猥瑣無賴，高傲狡詐，難以理解為何他身上沒有「惡印」。


無論珀綾對榮仔有甚麼個人評價，事實上，他身上的確只有善印，珀綾必須盡力幫助他。這是使命！


沒多久，天亮了，夜間宵禁時間亦已完結。珀綾餓了一整晚，早已飢腸轆轆。留下簡單字條予昏睡的榮仔，珀綾就外出買食物。


小木屋位於滿佈垃圾的沙灘上。沙灘沒有救生員、防鯊網等設施，附近亦沒有交通工具或指示牌，看來不是旅遊熱點。目測，要步行去最近的鬧市，恐怕需要超過三小時。珀綾灰心地嘆了一口氣，回頭走向小屋找榮仔。


「珀綾！」忽聞，身後遠處傳來一把熟識的男聲，是阿逸！他熱情地揮舞雙手：「珀綾！」


*****


「阿逸！阿逸！」看見心上人，珀綾欣喜若狂，連忙衝前。但與阿逸之間的距離越短，珀綾越發心緒不寧。她改用心眼去觀察。怎麼會這樣！？


一股濃烈的黑氣包圍著阿逸，力量比剛才襲擊自己的黑矛強大數以百倍。愛情至上的她，沒有對來者的力量和用意作出估算，一心只想跑得更快，盡快使用「驅邪」巫印為阿逸驅趕黑氣。


沒跑上兩三步，眉心突然劇痛起來，痛得珀綾整個人失去平衡仆倒。「危險…」家敏的靈魂很虛弱，卻不惜犯險勸告珀綾避開阿逸。


見有異樣，阿逸不惜花掉近半力量，將自己的體能和移動速度強行提高，一秒內跑完二百米路程，撲到珀綾身上，雙手緊叉她頸。「家敏！快啲出嚟見我！如果唔係，珀綾即死！」與剛才揮手的一刻相比，現在的阿逸判若兩人。面容扭曲，青筋暴現，雙眼充血，有如暴怒的野獸。


礙於巫術始終是比自然法則次一等的力量，即使阿逸遠比珀綾加家敏強大，他還是要遵從自然法則，沒能將家敏的靈魂從珀綾身上直接強抽出來，只能以威脅手段逼家敏就範。「我咁愛你...你點解要咁對我？」阿逸咆哮，憤怒又悲傷。


他了解家敏。她是個善良的好女孩，絕不會犧牲無辜的人。珀綾肚皮上的「裂縫」巫印再次現出金光。阿逸鬆開珀綾的頸，揭開珀綾上衣，以便捕捉家敏。


家敏伺機行動，趁他不為意時，強行自珀綾眉心衝出，找到百米以外的榮仔。她自知大限將至，力量將近殆盡，於是不作多想，直闖榮仔眉心，把力量全部託付予他，隨即在他體內灰飛煙滅，沒時間留下片言隻字。


榮仔感受到自身力量不合理的增強，馬上明白是怎麼一回事：家敏真的死了！悲憤交集，善印褪去，惡印浮現…


*****（待續）


如喜歡本作，煩請大家訂閱和分享！
亦請到FB專頁讚好及追蹤！謝謝！
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%E5%A4%A9%E6%B4%9B%E5%8D%A1-1844883209067528/