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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同學很懊惱》長篇小說(4.01A)

《同學很懊惱》【4.01羽翼漸豐】A


在馨儀和志恆分別提供資料後,警方迅即拘捕童黨所有成員,找出多部儲存裸照的外置硬碟機,並決定將「醫院傷人案」和「球場打鬥案」合併處理,因此「球場打鬥案」得以押後審訊。事件曝光後,警方聯絡上多名受害人,當中包括阿清、楠少、家磊、光仔和甦醒不久的祈祈。


甫踏出警署,祈祈默默登上私家車,隨父親回家。


車廂裡,父親不停往倒後鏡裡瞥望,只見祈祈全神貫注地撥弄手提電話。


「當心會頭暈!」他口裡擔心祈祈身體不適,心裡則為祈祈過於著緊朋友而不悅。


「不用擔心!阿藍教過我很有效的止暈方法。」祈祈昏迷了整整三十日,醒來後需要在家休養,未能即時回校。她只好不停翻看群組訊息,補充最近三十日內的資訊。


「你很喜歡和這些朋友在一起嗎?」相比母親,父親算是情緒商數較高的一個。無論心情多壞,他看來仍是一副平心靜氣的模樣。或許,是他本事;或許,除此以外,他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怎麼辦。


從警員口中得知愛女被童黨拍下裸照的一刻,祈祈母親陷入瘋狂狀態,對著警員咆吼大叫,又嚷著要向光仔提告。無論祈祈怎樣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,她就是不相信,硬將一切壞事情算到光仔頭上。祈祈是個懂事的孩子,理解母親的感受,但她同時心繫光仔,難以忍受男友含冤受屈。祈祈決定迴避母親,直至她能夠冷靜下來。


這段期間,祈祈父親充當中間人,平息母女之間的大小紛爭。


「對!和他們在一起時,我就會感到快樂!」祈祈放下手提電話,抬頭直視倒後鏡裡的憔悴父親。她的眼神無比認真,又隱隱帶有歉意。


祈祈醒來以後,父親發現她的言行舉止皆生起了細微變化。陰柔的說話腔調添了一分剛強,憂鬱的眼神帶有堅定的神采,舉手投足仍然優雅卻不會軟弱無力,對家人的建議不會照單全收,甚至會主動發表意見,雀躍地表達所思所想。


醫生提及過,祈祈的腦部因受到猛烈撞擊而導致短暫的「腦分泌失調」,令她的性格生起顯變化。只消出院後好好休養,待分泌物逐漸回復至正常水平,一切變化就會自然消退。


起初,父親信以為真,還暗責自己多疑,但憑祈祈此刻的眼神,他就知道祈祈的改變並非「被動」的。


「聽來很不錯!明年畢業後,大家有何盤算?會繼續升學或是投身社會工作?」他沒興趣知道大家的事情,奈何這是祈祈唯一感興趣的話題,他只能投其所好。


「不知道呢!大家專注在童黨的事情上,沒心情講及這些話題。」祈祈擔心父親會以答案作切入點,勸她疏遠朋友們,所以明明知道大家的計劃,她只選擇輕輕帶過話題。


她已沒能跟往昔一樣,完全信任父母。


車途中,父女二人嘻嘻哈哈地聊天,話題多是圍繞祈祈的校園生活,偶爾加插父親的個人見解和他在職場上的所見所聞。溫馨愉快的畫面下,他們心照不宣,彼此之間已有一道牢固的無形隔膜,令二人無法坦白內心感受。


父親曾以為光仔就是那道隔膜的起源,惟經過這段車程後,他終於理解隔膜的實相:成長。


祈祈再也不是那個對父母言聽計從的小可愛。她有獨一無二的一套世界觀,夾雜祈祈對世事萬物的看法,產生出複雜紛亂的喜怒憂懼愛憎欲。那不是朋輩唆使造成的,亦非父母的三言兩語可以扭轉的。那是純純粹粹的祈祈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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