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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同學很懊惱》長篇小說(3.03A)

《同學很懊惱》【3.03禍福相依】A


楠少開始逃學,光仔和志恆屢勸無效,齊齊向阿藍求救。誰料她與楠少劃清界線,拒施援手:「我對楠少死心了。」


午餐時間,光仔和祈祈到快餐店用餐。


往日,光仔十分希望能與祈祈有獨處的時間,但此刻的美好時光卻是因著連串不愉快事件而來,他感到矛盾又唏噓。有時候,他寧可像祈祈一樣,可以理性地看待身邊一切。


「對楠少和阿藍的事,你有甚麼看法?」光仔忍不住問祈祈。問題離開唇邊後,他又有點兒後悔,怕發現祈祈是不近人情的理性。


祈祈放慢咀嚼速度,細心思考半晌,才緩緩應道:「資料不足,難以置評。」


光仔苦笑,笑祈祈對答得體。


祈祈對光仔的笑容甚為不滿,開口為自己辯解。「楠少做事有分寸,阿藍亦不是蠻不講理的女生。二人向來相敬如賓,互相包容,少有吵鬧。能夠導致他們關係破裂的,恐怕不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情。加上阿藍和楠少絕口不提二人鬧翻的原因,我不知該從甚麼角度評論這事情。」


看見祈祈莫名其妙地生起了緊張情緒,雪白的臉蛋泛起紅暈,光仔故意裝出意味深長的笑容,務求引出她更窘的表情。


「抑或,我不應該用理性解釋感情事?」去到思路盡處,祈祈茅塞頓開,鑽出牛角尖,雙眼忽爾清澄。「但也不可蠻不講理地談情說愛啊!」


「不知道呢!」光仔俏皮地笑了笑,覺得祈祈很可愛。他將碟中雞扒切成數小件,分享一些予祈祈:「盡量多吃一點,不然待會兒昏倒在課室。」


祈祈沒再回嘴,乖乖吃雞扒。的確,每當陷入一些耗費腦汁的問題時,她就會暈頭轉向。


用餐過後、回校路上,祈祈仍在深思,偶爾抬頭問問光仔意見。她沒察覺自己正在挽著光仔臂彎,身體半倚在他的臂膀。


光仔不動聲色偷瞄祈祈,又悄悄瞥望旁邊玻璃櫥窗的倒影。幾番肯定後,他終於相信眼前的景象不是幻覺:他和祈祈以情侶姿態走在大街上!


一股難以言喻的優越感隨即在光仔心中生起。


內外兼備的祈祈為他招來不少豔羨目光。他極為享受這高人一等的感覺。不單是同校的男生們,還有曾與祈祈同校的男生們、與祈祈為鄰的男生們,甚至是身居要職的祈祈父母,統統敗走在他的手上。


天之驕女祈祈沒有選擇他們當中任何一人,卻偏偏選擇了他——張永光!


「祈祈,我會永遠待在你身邊!」


霎時間跳不出原有的難題,祈祈反應不來,聽不清光仔的話:「吓?甚麼?」


「沒……」光仔驚覺自己差點說漏了嘴。「我剛才在思考楠少和阿藍的事情……太投入,自言自語而已。嚇壞了你?」


「不要緊。」情感遲鈍的祈祈沒察覺光仔的異樣。從裙袋掏出小禮物送予光仔。「差點兒忘記了!現在流行這類情侶掛飾。我買了一對,粉藍色的給你,粉紅色的留給我。可以扣在背囊拉鏈,也可以吊在書架邊沿……」


看著祈祈花心思哄自己,光仔馬上把握機會,將祈祈一擁入懷。對祈祈講,亦是對自己說:「不要再想那麼多。好好身陷其中,感受那是甚麼一回事吧!」


與光仔在課室門前分別後,祈祈心跳怦然難止,默默回到座位發呆。她的腦袋彷彿停止運作,甚麼理智、言語、文字、邏輯、道德皆不成形。殘留在她心裡的,是光仔的輕柔聲線、溫熱的臂彎、急促的鼻息,還有略帶菸味的唇……


他真的有吻下來嗎?祈祈不肯定。


她摸摸前額,唇的質感似有還無。該沒有吧。許是他靠得過於接近,令她生起錯覺。


不知怎地,一個震憾的想法忽爾冒起:她希望光仔真的有吻下來!


「你還好嗎?」一個模糊的人影走近祈祈,在她面前揚揚手。


「好……」祈祈回過神來,對面前的阿清展露微笑:「沒事。」


自從與楠少鬧翻後,阿藍經常藉故離羣獨處,盡量減少與同學們相處的時間,無意間令朋友不多的祈祈形單影隻。幸好同班的阿清偶爾會上前和祈祈聊天解悶。


阿清是班裡的活躍份子。她開朗健談,與大部份同學甚為聊得來,奈何偏偏與祈祈不是太投緣,交集不多。也許是沒有共同話題,也許是世界觀大不同,也許是性格迥然不同,二人的每次對話有如蜻蜓點水,難以深入。


「今天有空嗎?可以幫幫我嗎?」阿清沒等祈祈回話,逕自坐在阿藍的座椅上,難掩興奮神色,說:「我預備學琴,希望你可以和我到琴行逛逛,教我如何選擇合適的琴。我這新手不知該怎麼揀,又怕被職員哄騙買下貴貨。」


「沒問題!我陪你。」祈祈爽快答應。


「謝謝。」阿清放下心頭大石。


放學後,吃過下午茶,二人向商場進發。阿清的步伐很急促,像是趕著赴約。她提出要抄捷徑。祈祈跟在她身後走,走進小巷,兜兜轉轉,來到某戶外有蓋停車場側的小巷。


商場不高,只有三層,面對車場的大廈牆身用作放置冷氣室外機,窗戶不多。車場以鐵絲網圍封,頂蓋簡單由鐵皮搭建而成,有助擋雨和降溫。商場和車場附近主要是休閒用綠化園區,沒有高聳的建築物,人流稀落。


「只消穿過停車場,即可到達商場。」阿清看看手錶,竊喜。「看!省下了四十五分鐘腳程!」


「你定是常來這商場逛吧。不然怎會知道捷徑?」祈祈嘖嘖稱奇。


停車場半滿,泊車區域旁邊有一臨時搭建的簡陋鐵皮屋作職員休息室。休息室的面積不小,目測可鬆動容納基本枱櫈連五個成人左右。


「朋友告訴我的。」走著走著,阿清瞇眼望向車場一隅的兩個身影:「那兩個男生好像是鄰班的……」


「光仔和志恆!你認識他們嗎?不如介紹你們認識吧!」祈祈不虞有詐,拉著阿清的手急步走向兩男。


兩男聽見祈祈的聲音,齊齊望向聲音來源,驚見她與阿清在一起。


怎麼祈祈會出現?有古怪!


光仔馬上衝前,冀將祈祈拉回身邊。尚欠百步之際,爆籃皇與同黨突然從車輛間的隙縫撲出,將光仔和志恆制伏在地。與此同時,阿清用鎅刀指嚇祈祈,喝令她停止呼救。


三人被帶到鐵皮屋內。屋內枱櫈和電器早被移至一側,騰出大量空間,足夠現場十五人鬆動地或站或坐。爆籃明顯是領袖。當伙伴們光站著或是坐在普通的木櫈或枱面時,他則意氣風發地坐著「人肉櫈」:楠少雙膝雙掌貼地,苦苦撐起身體,讓爆籃皇坐在背上。


楠少看見三名好友被挾持到來,甚為驚訝,不自已分心失平衡,整個身體顫了顫。爆籃皇不滿意他的表現,二話不說從褲袋掏出一部手提電話,使勁砸在他的頭上,痛得他抱頭卷縮在地。「白痴!是我用你的電話約光仔和志恆到來!你們能夠聚舊,真的要好好向我道謝!」


楠少馬上像條狗一樣,對著爆籃皇又叩又跪,連聲道謝,看得爆籃皇喜上眉梢:「三位請勿介意!這是剛剛拾回來的狗公,還未被調校好,有時候會十分惹人厭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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